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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节 《她的想法》

第十五节 《她的想法》

(回归主线剧情咯~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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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都,晚上的风充满了燥热与喧哗,似乎昨天的大雨不曾存在过一般,空气里的城市气息,几乎和克利印象中的一模一样,只是少了些汽车尾气的味道。

但是,似乎在她身边,一切都会沾染上些寒气。尤其是现在的她,冷然的脸庞在窗外的街光的勾勒下,难得露出一种与她心理年龄不符的惆怅。

艾米莉娅坐在窗台上,身上的睡衣单薄而柔弱。

“莉娅,早点睡觉,才能有精神哦~”

克利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艾米莉娅的房间里,但这种冒失没有引起艾米莉娅的不适。或者是,她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克利身上。

“还是在想白天的事吗?”克利手里端着杯热牛奶,可身上穿的却不是室内的衣服,而是白天的制服,比起上午的样子,似乎还特意在外套里多加了几件衣服。

“要不,出去转转吧——”克利摸了摸艾米莉娅的头,提出要带艾米莉娅出去转转。

“去哪儿?”艾米莉娅竟然稍稍的有了些期待。然而克利的回答,令她措手不及。

“艾利欧尔。”

克利面容冷峻的说出了这句话,随后就抓起她的胳膊,转眼间出现在了住所的外面,之后就又在一道光中离开了原地,留下一条金色的尾迹,消失在城市的灯火中。

很快,四周的温度急转直下,凛冬的气息覆盖了克利的周身——

这里的天气是暴风雪,夏日里的暴风雪。

鹅毛大的雪花飘飞在黑色的天空中,悬浮在克利手心的光团散发着柔和的黄光,阴暗的大地被这一点亮光照的透亮——仅仅一点的光亮,便在厚实的白雪的反射下,照亮了一大片雪地。

艾米莉娅沉默了,她有些茫然的环顾着四周。四周除了风雪,便是树干,抬头还能看见树冠——绿色的树冠、翠绿的树冠,只不过,绿色被覆盖在了白雪之下,只有仔细辨认,才会惊奇的发现这些在寒风中保持绿色的巨树。

“你的家,不是吗?”

克利这种已经算是肯定句的问句,让艾米莉娅感到有些不适——冷峻而坚定,就像白天他在宫殿中所说的话一样。

“你是从哪里……”

艾米莉娅没有回头看站在他身后的克利。只是询问。

“小宁。她的知识储备和个图书馆差不多,不过,比图书馆查阅资料的速度快得多。”

克利的回答似乎在艾米莉娅的料想之中,但不知为何,她又一次沉默了。

“……”

这是两人间一次漫长的静默,无论是物理上还是心理上,都过了很长时间,静默的空气开始变得和周围的冰雪一样寒冷,尽管克利特意穿厚了些,但作为光系魔法使的克利,他没有能力仅靠这么单薄衣物耐受这么寒冷的空气。所以,他唤起了胸前的吊坠,点亮了那金色的水晶,一种温暖很快溢满了克利的全身。

克利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多余,但还是问了艾米莉娅一句——

“冷吗?”

果不其然的是,克利得到了艾米莉娅一句没有太多感·情·色·彩的回应:

“我习惯了……”

这之后又是一段长久的无言,但克利不再发呆,似乎在想着什么,突然,他像是得到了一个十分有分量的消息。克利的语气突然间变得有些冷漠——

“想想这些白色背后的翠绿……还真是让人咋舌啊。艾米莉娅。”

克利往前走了两步,自己的靴子踩在厚厚的的积雪上,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。

艾米莉娅也往前走了两步,像是刻意的想要拉开距离。回过头,眼神里的失落感充斥着艾米莉娅面部表情的所有。

“克利,别这样……直呼我的名字。尤其是……在这里……”

“怎么,会有负罪感吗?”

克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说出这句话,他也惊讶于自己语言的内容,说出这些话时,似乎鬼使神差,似乎是被别人驱使。这可能是尼洛尔的问题,只不过借用了克利的喉咙。

这下彻底的沉默了,艾米莉娅的背影开始低矮下去,她蹲坐在雪地之上,伸出手,抓了一把雪——那雪松软而冰冷,仿佛没有重量,冰冷到仿佛不会融化。

“我开始……觉得冷了……”

少女放下了手里的雪花,把头埋在了自己的膝盖之间。她并非觉得冷,只是有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冷寂。

但是,很自然地,一种温暖覆在了她的背上,随后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。

克利取下了自己的披风,搭在了艾米莉娅身上。长长的深蓝色披风,对于蹲在地上的艾米莉娅来说实在太长,所以有一部分落在了雪地上。

“想复苏这里吗?”

克利从尼洛尔那里得到的信息告诉他,把这片地处卢克尼卡大陆热带的森林从冰雪中解放出来,是艾米莉娅的夙愿。

“……”

面对克利的询问,艾米莉娅没有说话,只是把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了。

“还是说,你想要的更多?”

“想要朋友,需要家人……需要理解和温暖,最重要的是别人的平视,不要疏离也不要轻蔑。”

克利的询问逐渐变成质问,从质问变成了肯定句——

“你是这样想的吗?我看不到你内心最深处的东西,那里上了锁,锁的如此牢固……莉娅……你到底经历些什么?”

克利看不到艾米莉娅深处的内心,那里有一把漆黑的锁,那不知道是谁设下的,可能是艾米莉娅自己,也可能是其他人所为,但这都不是重点,重点是,这把锁,锁住了艾米莉娅所有不想让外人知道的记忆。

“太多了……太多我不知道的了。甚至是尼洛尔,甚至连格尔尼卡……都不知道的事情……”

克利的话迟迟没有得到她的回复,这让他的语气逐渐舒缓了下来,变成了充满担忧的呢喃。

此时,艾米莉娅却站了起来。披着那条披风,在寒风之中,扑进了克利的怀里。

“让我……暖和一下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艾米莉娅突然撒娇一般的行为,让克利措手不及,他不知道艾米莉娅是怎么想的……他总会在这样的一瞬间忘记自己的魔法,忘记自己读取内心的能力。

“我很冰,是吗?”

“没……没有……”

“克利,好高……而且,明明身子在外面看起来挺瘦的,却还是……”

艾米莉娅的语气舒缓而温柔,有一种对于克利的依赖感。这种情况下,克利的心律并没有被大脑调快……反而,变慢了,那是一种慢到揪心的频率——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,心脏像是充斥着粘稠的液体,在这种极其缓慢而又极其有力的跳动中,克利知道,这是心动的另一种表现。

克利试探性的伸出了自己的双臂,环在艾米莉娅的腰后,轻轻地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。

尽管,他知道,这种拥抱的意义,很可能只是艾米莉娅单薄的爱情价值观里不存在的东西,这可能只是一次艾米莉娅寻求慰藉的行为,这应该是艾米莉娅认为的,朋友之间可以做出的行为……

“对于白天的事,我可能……不能和你说谢谢。”

突然,克利的脑海里传来了声音,那是艾米莉娅的声音,来自她胸前水晶的传声——

“但是……这不代表你做错了什么。相反的,你做了让自己满意的决定,而且,是一件让我感到温暖的事情”

脑海里的声音依旧温柔平缓,克利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,但是话到嘴边,又不知该说什么,只剩下一个单薄的人称代词——

“我……”

艾米莉娅轻柔地在脑海中打断了克利的话:

“回去吧,我想睡觉了~”

似乎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……艾米莉娅只是伏在克利的胸前,用脑海中的声音,传达着最简单的心境……

又稍稍的依赖了一会儿以后,艾米莉娅缓缓地从克利的怀抱中退了出来。

牵起克利的手臂,在金色的尾迹中离开了这片冰雪的国度。

没有人知道为什么:艾利欧尔那不断向外扩展的冰雪面积,在那天晚上,缩小了很多。

这一切都取决于她的想法。

现在,克利在她心中,还只是朋友,但他作为唯一的朋友,一切的一切,都在向着艾米莉娅不知道也不懂得的地方发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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